Usuario invitado
26 de julio de 2025
推開那扇繪着彩色祥雲的木門時,青稞酒的醇厚香氣先一步漫了出來。藏族老闆扎西正舉着銅壺往火塘邊的陶碗裏添酥油茶,見我們進來,立刻放下壺迎上來,黝黑的臉上堆着笑,藏袍袖口隨動作掃過門楣上掛着的經幡,簌簌落了些陽光的碎屑。
“呀,你們可算到了!”他的普通話帶着點藏語的尾調,像加了蜜的酥油茶,“路上累壞了吧?快坐快坐,我讓卓瑪把烤好的氂牛肉端來。”火塘裏的牛糞火噼啪響着,把整個堂屋烘得暖融融的,牆上掛着的唐卡在火光裏浮動,觀音的衣袂彷彿都在輕輕飄。
進房放下行李才發現,鋪着藏毯的床尾疊着兩床厚棉被,卓瑪——扎西的妻子,正踮着腳往窗台上擺一小盆格桑花,見我們進來,紅着臉遞過兩個牛皮紙包:“剛烤的糌粑,路上餓了能墊墊。”紙包裏混着酥油的香氣,讓旅途的疲憊都淡了大半。
傍晚去轉經回來,遠遠就看見屋頂的煙囱冒着白煙。扎西正蹲在院角幫我們擦沾滿泥的登山靴,見我們回來,直起身拍着手笑:“卓瑪燉了松茸雞湯,你們轉經辛苦,得多喝兩碗補補!”飯桌上,他給我們講納木錯的傳説,講藏曆新年時的鍋莊舞,講到興起處,還從櫃子裏翻出青稞酒,非要和我們碰杯,酒液滑過喉嚨,帶着陽光和高原的清冽。
夜裡起風,正擔心會冷,就聽見門外有輕響。披衣出去看,扎西正往門框上掛厚氈簾,見我出來,指了指天上的星星:“今晚風大,但星星亮,你們要是想看星空,我給你們找手電筒。”他的身影在月光裏被拉得很長,藏袍的邊緣沾着草屑,像剛從草原上回來。
離開那天早上,卓瑪天沒亮就起來烙餅,扎西幫我們把行李捆在車頂,還往背包裏塞了一小袋風乾氂牛肉:“路上吃,比餅乾頂餓。”車開出很遠,回頭還能看見他們站在門口揮手,經幡在風裡獵獵作響,像無數雙捨不得的眼睛。那間藏式民居里的暖意,混着酥油茶、青稞酒和松茸的香氣,成了高原之行裏最温軟的記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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